陆游与唐琬:有一种爱叫做放手

 
  2012-01-11 09:14:20  
 

   这题目有点怪。撕心裂肺的流行曲,跟古色古香的绍兴,真是半点关系都拉扯不上,跟沈园就更加风马牛不相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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我不喜欢沈园,尽管也算是越中名园,里面亭、台、楼、阁样样俱全,也有假山、池塘什么的,可我就是一点都不觉得美。连我一心想看的题着两首《钗头凤》的照壁,也显得怪里怪气。午后的阳光斜射下来,让人昏昏欲睡。我敢说,要不是见证过陆游的爱情故事,这沈园恐怕早几百年前就不复存在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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陆游与唐琬本是一对恩爱夫妻,因唐不见容于陆母,两人被迫分开,各自嫁娶。多年后陆游重游沈园,竟然偶遇唐氏夫妇。聊了几句,唐还让丈夫遗致酒肴。陆游见状伤痛难禁,提笔在壁上写下一首《钗头风》。唐琬读罢不胜伤感,随即和词一首,不久便郁郁而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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一个魂归离恨天,另一个终生悲痛伤心。一对有情人,竟弄得如此下场,真让人感慨万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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唐琬其实不用死。我不怀疑她对陆游的真情,但再嫁后,还能够与丈夫一起游春,至少说明他们夫妻感情也并不坏。而这个丈夫明知唐、陆二人的关系,还能遗致酒肴,至少也算是个通情达理的男人。他们的日子就算说不上甜蜜,至少也可以过得平淡并且安稳。我相信,如果不是遇到陆游,不是看到他那首煽情的《钗头凤》,唐琬绝不至郁郁而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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我也不怀疑陆游对唐琬的真情。尽管他听从母亲安排另娶王氏,可他终其一生都无法忘记唐琬,而且愈老弥笃,到垂暮之年还经常到沈园徘徊,留下许多首绝等伤心的沈园诗。伤心桥下春波绿,曾是惊鸿照影来此身行作稽山土,犹吊遗踪一泫然,后人评论说:无此绝等伤心之事,亦无此绝等伤心之诗。就百年论,谁愿有此事?就千秋论,不可无此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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陆游当然不仅以这几首爱情诗词著称,他还是一位少见的能驰骋沙场的爱国诗人,梁启超甚至说他是千古以来真正的英雄(亘古男儿一放翁)。可我总觉得,这位亘古男儿,恰恰在感情方面,似乎少了些男儿气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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我想起另外两位几乎有着同样命运的男人。《孔雀东南飞》的焦仲卿,也是因母亲逼迫与妻子分开,后见复合无望,便毅然相约以死抗争,并付诸行动;《浮生六记》里的沈复,妻子不见容于公爹,被逐出家门,他心甘情愿陪着她四处漂泊,有时为了借钱还要露宿野庙。妻子身患重病,长年卧床不起,他也始终不离不弃,相濡以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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沈复只是一介无名寒士,焦仲卿也不过一个小吏而已,可他们在面对礼教压迫时的表现,完全当得起大丈夫三个字。

面对压迫,以死抗争,代价实在太高,一般人很难做到。那就退一步,与爱人一起浪迹天涯,相濡以沫,尽管辛苦,也不失为一桩美事。

如果这两者都做不到,那也不妨再退一步。不能相濡以沫,至少还可以相忘于江湖。无法共度此生,那就好合好散。这里的好散,不光指分手时的理智,还包括分手后的自律。就算旧情难忘,也该深藏心底,还对方一个安宁。这才是为对方幸福着想。

最反对的就是像陆游这样,当断不断,拖泥带水。人家已经结婚也过得不错,那就寒暄几句说说天气算了,无端招惹人家干什么?想抒情等回家拿张纸爱怎么写怎么写,为什么一定要当着人家的面题在墙上?什么一怀愁绪,几年离索,什么山盟虽在,锦书难托,活脱把个唐琬逼死了。

“宫墙柳一片柔情付与东风飞白絮;六尺栏几多绮思频抛细雨送黄昏。这是沈园孤鹤轩上的一副对联,上下联分别化用了两首《钗头凤》的语句。我默读几遍,回想陆游唐琬的爱情悲剧,不禁悲从中来。

有一种爱叫做放手,既然无法给她幸福,那就彻底放手。

 
   
  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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